山海遙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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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海遙長
聽到謝蘇年說出這句話，沈梨楞了一下。
她意外的是，向來冷淡的謝蘇年，會因為照顧自己的情緒，做到這個程度，主動答應陪她上綜藝。
謝蘇年這人，突然來了這麽一下……還挺讓她意外的。
可能是很少被人關照到這種程度，沈梨有點不自在。
心跳似乎都因為這個插曲而略微錯了拍。
她揉了揉發癢的耳垂，猶豫著道∶“不用……麻煩吧？”
句末充滿著濃濃的不確定。
pocky被哢噠一聲咬碎。
謝蘇年頓了一下，說∶“沒什麽麻煩不麻煩的。”
這話的意思就很玩味。
沈梨迅速分析了一下，大概就是，謝蘇年，還挺無所謂這事的？
她倒不是矯情，按理來說有個熟人陪著上節目也挺好的。
就是感覺，有點奇怪。
算了。
別人都那麽說了，沈梨沒什麽拒絕的理由，最終還是妥協了∶“也行。謝謝你。”
謝蘇年目不斜視，同樣禮貌地回應∶“不謝。你好好準備。”
直到人走了，沈梨還處在一種玄妙的精神狀態之中。
她拿出手機，毫不猶豫將自己的苦惱劈裏啪啦轉移給別人∶「謝蘇年要陪我上綜藝。」
最先回消息的是這段時間閑出屁的裴珍。
裴珍∶「真的假的？」
沈梨∶「親口說的。保真。」
出乎她的意料，對面很快恢覆了冷靜∶「哦。已閱。」
沈梨∶「？」
沈梨∶「什麽意思」
裴珍慢吞吞的∶「沒什麽意思」
裴珍∶「你倆都是夫妻了，都住一起了，他陪你上個綜藝，不是很正常？」
……好新的角度。
沈梨辯解∶「那怎麽能一樣」
裴珍∶「有什麽不一樣的」
裴珍∶「結婚、領證、背著我偷偷私奔，你們哪樣沒幹過？」
裴珍∶「你倆現在偷偷搞出個孩子來我都不意外」
沈梨∶「……」
沈梨費勁腦汁才回憶起“偷偷私奔”指的是上次見家長，被裴珍撞見了。
……她心說我們還接過吻呢。
要是被裴珍知道了，按她那個全方位□□哪都能嗑的德行，還不得腦補10086本霸總小說。
沈梨敲著屏幕，想繼續解釋還沒發展到對方想象中那一步，順便解釋自己沒想要孩子，打到一半，忽然停住了。
其實。
她的這種反應，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吧？
裴珍還在那邊碎碎念，但沈梨一個字也沒聽進去。
謝蘇年可能只是單純幫個忙，她卻這麽敏感，延伸出了這麽多含義。
跟那種暗戀中揣摩對方心思的小女生有什麽差別。
……大事不妙。
.
想要搞清楚自己的想法，其實不是什麽難事。
沈梨打開瀏覽器搜索，自如地輸入問題。
「總是容易曲解別人的意思是怎麽回事？」
簡明扼要。
她沒往太離譜的方向想，只是覺得自己最近大概提心吊膽久了，現在看什麽都不對勁。
搜索頁出現的第一條是病情診斷。
「你的這種情況可能是精神障礙性疾病引起的。
指導意見：建議到精神疾病專科醫院咨詢、診斷、治療。以便早診斷，早治療，以免延誤病情。」
沈梨∶“……”
瀏覽器的搜索結果還是一如既往的雞肋。
她接著往下翻，又看到一條。
「這些人可能有一些情感上難以磨滅的創傷和壓力，所以對外界信息過度反應。常見童年殘缺者、高敏感人群。」
“……”
天地良心。
她心理很正常好嗎！
最最最下面，好不容易沒有病情診斷，出來的卻是一個非常簡陋的頁面。
一個小女生的博客。
估計是瀏覽器自帶抓取關鍵詞功能，把相關的網上內容全部抓取過來了。
這個小女生的博客寫著∶「啊啊啊啊啊(/.＼)今天看到暗戀的男生了，還是沒能鼓起勇氣對他說話」
沈梨嘴角抽了一下，接著往下看。
「我給他送水，他沖我笑了誒！是不是對我也有那個想法啊……555，姐妹們都說是我曲解他的意思，說我想太多，但是！他笑起來真的好好看啊」
「暗戀果然很容易胡思亂想的呢TAT」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什麽懷/春的xxs發言。
很青春。也很離譜。
沈梨打起精神，又看了幾頁，沒看到什麽有價值的信息。反而是那個小女生的博客內容，陰魂不散，不停在腦海回旋。
暗戀的人。
果然，很容易，胡思亂想的呢。
看是看不進去了，沈梨索性關掉瀏覽器，開始對自己最近的行為進行覆盤。
之前她從來沒從這個方面想過，但稍稍一往這個東西上扯，就會覺得，還怪有道理的。
沈梨戀愛過兩段，和趙硯那段完全沒有心動感，硬要說暗戀，在認識奈川的時候，似乎有一些。
那時候她是怎麽想的呢？
是每天都會期盼對方的消息，想到對方的樣子會心跳，面對一個分享、幾句聊天，都能腦補半天。
沈梨試著腦補了一下謝蘇年的樣子。
……
救命。
腦子太亂了，根本沒辦法靜下心思考。
她從沒遇見過謝蘇年這種人，跟他有關的事情完全沒有參照。不知道問許奕行不行。
沈梨掙紮良久，索性打開手機。
鄭重其事的，給許奕發了條消息。
消息剛發送，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。
來電顯示程意安。
剛才的消息，她同時發給了程意安和裴珍。程意安沒回，很不符合她沖浪達人的屬性。
看到來電，沈梨立刻拋開自己的事情，接了起來。
程意安那邊很安靜，不像是在外面。她直截了當地問∶“你現在方便嗎？”
沈梨被她認真的語氣弄得有點緊張，跟著看了一下周圍∶“我ok的。”
“行。”程意安點點頭，“還記得之前你跟我提過的那個秦瀟助理，鄭佳嗎？”
鄭佳。
那個在向澈工作室工作過，後面又跳槽去秦瀟那邊的女助理。
這個人在秦瀟身邊待了很久，小桃源裏也一直跟著她，有秦瀟的把柄是沒跑的，說不定抄襲事件也有她一份。
最初分析幕後黑手的時候，沈梨向秦瀟提過這個人，現在節目情況好轉，離當初覆盤過去也有段時間了。
程意安鮮少有這麽嚴肅的時候，像是有這麽重大發現。
沈梨隱隱覺得發生了什麽事，脊背情不自禁地繃直∶“記得。”
程意安終於道∶“就剛才，微博有狗仔爆出秦瀟前工作人員有關於楚韻的大瓜，說是某z姓女士提供的一手證據。你說過鄭佳，我立刻就想到她了。”
鄭佳在秦瀟手下待了那麽久，籌碼只多不少，她肯爆料，爆出來的內容，也絕不僅限於楚韻這麽簡單。
沈梨沒顧上高興，反而擰起了眉∶“……怎麽回事？”
在楚韻被陷害這樁案子的最開始，她做了幾手準備。其一就是通過向澈，旁敲側擊出一些訊息，借此聯系秦瀟，讓她主動出面澄清。
現在的火爆是另一碼事，沒做過的事情，她不會認。節目組的其他人也不應該承受。
鄭佳這樣的接觸到緊要消息的人，秦瀟一定自信她不會反咬自己一口。從小桃源那次偶遇就能看出，秦瀟對鄭佳的態度極差，可以稱得上惡劣。
她仍然如此忠誠，只能證明，秦瀟手上有她的把柄。
這個條件，反向迫使秦瀟會很大程度地依賴於這個助理。
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，楚韻爆火，秦瀟性子急，心態必定跟著爆炸，會借身邊的誰撒氣，不言而喻。
如此密切的關系，只要一方出現問題，中間拉緊的那根細線，很容易就會斷裂崩盤。
沈梨原本做的第二份計劃，就是靜靜等待鄭佳積累不滿，直到爆發的那天。
到時候，有了向澈這層關系，想要報覆的鄭佳，自然會想到前些時被全網黑的楚韻，想到自己手上存留的證據。
會去找誰，也就顯而易見了。
不過，換個角度，如果事情並沒如料想中那麽順利，鄭佳就是那種軟糯性子的人，被欺負到死也委委屈屈不肯還手。
但現在，她提前爆發了。
到底發生了什麽，能讓鄭佳和秦瀟徹底撕破臉？
她給出的所謂爆料，價值幾何，可信度又有多少？
沈梨謹慎慣了，不免多疑。
程意安倒比她樂觀很多。
“這事兒好像跟向澈有關系，現在鄭佳那邊跟秦瀟鬧得很僵，如果z女士確定是她的話。這些瓜絕對保真。”
沈梨敏銳地發現程意安話語中的潛臺詞∶“這些？”
除了楚韻，秦瀟還有前科？
“是啊。”程意安說，“楚韻這件事在最近出的瓜裏已經算輕的了，z女士還爆料了一堆秦瀟這些年幹的醜聞，外面風言風語傳得到處都是。”
她壓低了聲音∶“據說啊，秦瀟工作室正在急招法務呢。”
.
夜晚，酒吧。
燈光昏暗，許奕坐在角落，端著酒杯，目光牢牢看向不遠處的舞池。
一個人欣賞沒意思，他揚手熱情和不遠處的美女打招呼，揮舞完爪子，不忘手賤拍一下身邊的人∶“你看那個短發的，是不是有點像那個當紅女明星……”
謝蘇年打斷他∶“不認識。”
他勾下黑色口罩，隨意灌了口酒，眉眼在夜色中濃郁得驚人。
附近不少人註意到他的長相，都捏著手機蠢蠢欲動，想上來要個聯系方式。
迷離的酒香混合著燈光，許奕環視四周，嘖嘖有聲∶“你這人，好不容易出來，還這個樣子。”
謝蘇年瞥了他一眼，拆穿∶“我沒說要來這裏。”
楚韻的形勢變好後，許奕就一直給他發消息，說要帶他出去吃個飯慶祝。謝蘇年因為工作推了幾次，想到好久沒聚，今天恰好有空，就來了。
許奕搖晃著酒杯，故作深沈∶“我本來安排的五星級餐廳，想了一想，倆大老爺們兒去那算怎麽回事，更何況你還有家室。於是呢，我就返璞歸真了。”
謝蘇年反問∶“你還知道我有家室？”
許奕對他和沈梨的情況清楚得很∶“不是吧，你不是玩的形婚嗎。”
上次去謝蘇年家，雖說意外發現了他和沈梨在同居，但真要在一起了，這麽大的事，謝蘇年不會瞞他。
不過說到底，他也不知道沈梨在謝蘇年心裏是個什麽地位。
空氣燥熱，許奕的嘴唇有點幹燥，舔了舔，繼續說∶“家裏那個再漂亮，又不是真老婆。”
謝蘇年抿了一口酒，說∶“你怎麽知道不是真的？”
許奕虎軀一震∶“啊？”
這個反應，很好品。
不過隨便平a了一下，沒想到直接逼出個大的。
他連眼珠子都舍得挪回來了∶“不是，你倆真……”
謝蘇年沒回答他的問題，伸出手，把這人的腦袋按了回去∶“看你的去。”
舞池內，音樂伴隨著人群肆意轟炸，聲音大到耳膜都嗡嗡作響。
這間酒吧和七月那種文藝調調不一樣，是許奕專門精挑細選，為謝蘇年準備的。
為的就是節目盤活，讓他徹底放松放松。
現在這情況……
都踏馬快進到夫妻琴瑟和鳴了，他還把人拉來，有病吧？缺心眼嗎？
他看了半天熱舞，忍了忍，還是沒忍住∶“你跟沈美女到底進展到哪步了？”
謝蘇年放下酒杯，和善道∶“別發病。”
他今天心情確實不錯，不然不會容忍許奕貧這麽久。
只是越容忍，這人就越得寸進尺。
許奕下意識往後一縮∶“當我沒問過。”
……假正經。
他忿忿閉嘴，心道這人怎麽還跟幾年前一樣搞純愛那套，順便喝了一大口酒壓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八卦之魂。
音樂切換，五顏六色的燈光在頭頂旋轉。
正在此時，手機消息適時響起。
許奕以為是什麽垃圾信息，按開一看，是孟躍發的。他隨便回了幾句，忽然看到列表底部躺著條忘記回覆的消息。
表情變得十分精彩。
謝蘇年沒錯過他的變臉∶“有事？”
許奕看了又看，目光移到身邊人身上。
謝蘇年∶“……”
他扯了扯嘴角∶“你有話就直說。”
許奕點點頭∶“行。”
他也不廢話，直接將手機屏幕翻過來，正面對著對方。
聊天框最上層赫然備註著“沈梨”兩個字。
消息是兩個小時前發的。
謝蘇年頓了頓，往下看去。
沈梨∶「能問一下」
沈梨∶「謝蘇年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嗎」
“…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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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蘇年這人，突然來了這麽一下……還挺讓她意外的。
可能是很少被人關照到這種程度，沈梨有點不自在。
心跳似乎都因為這個插曲而略微錯了拍。
她揉了揉發癢的耳垂，猶豫著道∶“不用……麻煩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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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蘇年頓了一下，說∶“沒什麽麻煩不麻煩的。”
這話的意思就很玩味。
沈梨迅速分析了一下，大概就是，謝蘇年，還挺無所謂這事的？
她倒不是矯情，按理來說有個熟人陪著上節目也挺好的。
就是感覺，有點奇怪。
算了。
別人都那麽說了，沈梨沒什麽拒絕的理由，最終還是妥協了∶“也行。謝謝你。”
謝蘇年目不斜視，同樣禮貌地回應∶“不謝。你好好準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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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珍∶「真的假的？」
沈梨∶「親口說的。保真。」
出乎她的意料，對面很快恢覆了冷靜∶「哦。已閱。」
沈梨∶「？」
沈梨∶「什麽意思」
裴珍慢吞吞的∶「沒什麽意思」
裴珍∶「你倆都是夫妻了，都住一起了，他陪你上個綜藝，不是很正常？」
……好新的角度。
沈梨辯解∶「那怎麽能一樣」
裴珍∶「有什麽不一樣的」
裴珍∶「結婚、領證、背著我偷偷私奔，你們哪樣沒幹過？」
裴珍∶「你倆現在偷偷搞出個孩子來我都不意外」
沈梨∶「……」
沈梨費勁腦汁才回憶起“偷偷私奔”指的是上次見家長，被裴珍撞見了。
……她心說我們還接過吻呢。
要是被裴珍知道了，按她那個全方位□□哪都能嗑的德行，還不得腦補10086本霸總小說。
沈梨敲著屏幕，想繼續解釋還沒發展到對方想象中那一步，順便解釋自己沒想要孩子，打到一半，忽然停住了。
其實。
她的這種反應，才是最大的不正常吧？
裴珍還在那邊碎碎念，但沈梨一個字也沒聽進去。
謝蘇年可能只是單純幫個忙，她卻這麽敏感，延伸出了這麽多含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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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大事不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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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沒往太離譜的方向想，只是覺得自己最近大概提心吊膽久了，現在看什麽都不對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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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的這種情況可能是精神障礙性疾病引起的。
指導意見：建議到精神疾病專科醫院咨詢、診斷、治療。以便早診斷，早治療，以免延誤病情。」
沈梨∶“……”
瀏覽器的搜索結果還是一如既往的雞肋。
她接著往下翻，又看到一條。
「這些人可能有一些情感上難以磨滅的創傷和壓力，所以對外界信息過度反應。常見童年殘缺者、高敏感人群。」
“……”
天地良心。
她心理很正常好嗎！
最最最下面，好不容易沒有病情診斷，出來的卻是一個非常簡陋的頁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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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小女生的博客寫著∶「啊啊啊啊啊(/.＼)今天看到暗戀的男生了，還是沒能鼓起勇氣對他說話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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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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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青春。也很離譜。
沈梨打起精神，又看了幾頁，沒看到什麽有價值的信息。反而是那個小女生的博客內容，陰魂不散，不停在腦海回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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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，很容易，胡思亂想的呢。
看是看不進去了，沈梨索性關掉瀏覽器，開始對自己最近的行為進行覆盤。
之前她從來沒從這個方面想過，但稍稍一往這個東西上扯，就會覺得，還怪有道理的。
沈梨戀愛過兩段，和趙硯那段完全沒有心動感，硬要說暗戀，在認識奈川的時候，似乎有一些。
那時候她是怎麽想的呢？
是每天都會期盼對方的消息，想到對方的樣子會心跳，面對一個分享、幾句聊天，都能腦補半天。
沈梨試著腦補了一下謝蘇年的樣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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腦子太亂了，根本沒辦法靜下心思考。
她從沒遇見過謝蘇年這種人，跟他有關的事情完全沒有參照。不知道問許奕行不行。
沈梨掙紮良久，索性打開手機。
鄭重其事的，給許奕發了條消息。
消息剛發送，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。
來電顯示程意安。
剛才的消息，她同時發給了程意安和裴珍。程意安沒回，很不符合她沖浪達人的屬性。
看到來電，沈梨立刻拋開自己的事情，接了起來。
程意安那邊很安靜，不像是在外面。她直截了當地問∶“你現在方便嗎？”
沈梨被她認真的語氣弄得有點緊張，跟著看了一下周圍∶“我ok的。”
“行。”程意安點點頭，“還記得之前你跟我提過的那個秦瀟助理，鄭佳嗎？”
鄭佳。
那個在向澈工作室工作過，後面又跳槽去秦瀟那邊的女助理。
這個人在秦瀟身邊待了很久，小桃源裏也一直跟著她，有秦瀟的把柄是沒跑的，說不定抄襲事件也有她一份。
最初分析幕後黑手的時候，沈梨向秦瀟提過這個人，現在節目情況好轉，離當初覆盤過去也有段時間了。
程意安鮮少有這麽嚴肅的時候，像是有這麽重大發現。
沈梨隱隱覺得發生了什麽事，脊背情不自禁地繃直∶“記得。”
程意安終於道∶“就剛才，微博有狗仔爆出秦瀟前工作人員有關於楚韻的大瓜，說是某z姓女士提供的一手證據。你說過鄭佳，我立刻就想到她了。”
鄭佳在秦瀟手下待了那麽久，籌碼只多不少，她肯爆料，爆出來的內容，也絕不僅限於楚韻這麽簡單。
沈梨沒顧上高興，反而擰起了眉∶“……怎麽回事？”
在楚韻被陷害這樁案子的最開始，她做了幾手準備。其一就是通過向澈，旁敲側擊出一些訊息，借此聯系秦瀟，讓她主動出面澄清。
現在的火爆是另一碼事，沒做過的事情，她不會認。節目組的其他人也不應該承受。
鄭佳這樣的接觸到緊要消息的人，秦瀟一定自信她不會反咬自己一口。從小桃源那次偶遇就能看出，秦瀟對鄭佳的態度極差，可以稱得上惡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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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，楚韻爆火，秦瀟性子急，心態必定跟著爆炸，會借身邊的誰撒氣，不言而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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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梨原本做的第二份計劃，就是靜靜等待鄭佳積累不滿，直到爆發的那天。
到時候，有了向澈這層關系，想要報覆的鄭佳，自然會想到前些時被全網黑的楚韻，想到自己手上存留的證據。
會去找誰，也就顯而易見了。
不過，換個角度，如果事情並沒如料想中那麽順利，鄭佳就是那種軟糯性子的人，被欺負到死也委委屈屈不肯還手。
但現在，她提前爆發了。
到底發生了什麽，能讓鄭佳和秦瀟徹底撕破臉？
她給出的所謂爆料，價值幾何，可信度又有多少？
沈梨謹慎慣了，不免多疑。
程意安倒比她樂觀很多。
“這事兒好像跟向澈有關系，現在鄭佳那邊跟秦瀟鬧得很僵，如果z女士確定是她的話。這些瓜絕對保真。”
沈梨敏銳地發現程意安話語中的潛臺詞∶“這些？”
除了楚韻，秦瀟還有前科？
“是啊。”程意安說，“楚韻這件事在最近出的瓜裏已經算輕的了，z女士還爆料了一堆秦瀟這些年幹的醜聞，外面風言風語傳得到處都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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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，酒吧。
燈光昏暗，許奕坐在角落，端著酒杯，目光牢牢看向不遠處的舞池。
一個人欣賞沒意思，他揚手熱情和不遠處的美女打招呼，揮舞完爪子，不忘手賤拍一下身邊的人∶“你看那個短發的，是不是有點像那個當紅女明星……”
謝蘇年打斷他∶“不認識。”
他勾下黑色口罩，隨意灌了口酒，眉眼在夜色中濃郁得驚人。
附近不少人註意到他的長相，都捏著手機蠢蠢欲動，想上來要個聯系方式。
迷離的酒香混合著燈光，許奕環視四周，嘖嘖有聲∶“你這人，好不容易出來，還這個樣子。”
謝蘇年瞥了他一眼，拆穿∶“我沒說要來這裏。”
楚韻的形勢變好後，許奕就一直給他發消息，說要帶他出去吃個飯慶祝。謝蘇年因為工作推了幾次，想到好久沒聚，今天恰好有空，就來了。
許奕搖晃著酒杯，故作深沈∶“我本來安排的五星級餐廳，想了一想，倆大老爺們兒去那算怎麽回事，更何況你還有家室。於是呢，我就返璞歸真了。”
謝蘇年反問∶“你還知道我有家室？”
許奕對他和沈梨的情況清楚得很∶“不是吧，你不是玩的形婚嗎。”
上次去謝蘇年家，雖說意外發現了他和沈梨在同居，但真要在一起了，這麽大的事，謝蘇年不會瞞他。
不過說到底，他也不知道沈梨在謝蘇年心裏是個什麽地位。
空氣燥熱，許奕的嘴唇有點幹燥，舔了舔，繼續說∶“家裏那個再漂亮，又不是真老婆。”
謝蘇年抿了一口酒，說∶“你怎麽知道不是真的？”
許奕虎軀一震∶“啊？”
這個反應，很好品。
不過隨便平a了一下，沒想到直接逼出個大的。
他連眼珠子都舍得挪回來了∶“不是，你倆真……”
謝蘇年沒回答他的問題，伸出手，把這人的腦袋按了回去∶“看你的去。”
舞池內，音樂伴隨著人群肆意轟炸，聲音大到耳膜都嗡嗡作響。
這間酒吧和七月那種文藝調調不一樣，是許奕專門精挑細選，為謝蘇年準備的。
為的就是節目盤活，讓他徹底放松放松。
現在這情況……
都踏馬快進到夫妻琴瑟和鳴了，他還把人拉來，有病吧？缺心眼嗎？
他看了半天熱舞，忍了忍，還是沒忍住∶“你跟沈美女到底進展到哪步了？”
謝蘇年放下酒杯，和善道∶“別發病。”
他今天心情確實不錯，不然不會容忍許奕貧這麽久。
只是越容忍，這人就越得寸進尺。
許奕下意識往後一縮∶“當我沒問過。”
……假正經。
他忿忿閉嘴，心道這人怎麽還跟幾年前一樣搞純愛那套，順便喝了一大口酒壓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八卦之魂。
音樂切換，五顏六色的燈光在頭頂旋轉。
正在此時，手機消息適時響起。
許奕以為是什麽垃圾信息，按開一看，是孟躍發的。他隨便回了幾句，忽然看到列表底部躺著條忘記回覆的消息。
表情變得十分精彩。
謝蘇年沒錯過他的變臉∶“有事？”
許奕看了又看，目光移到身邊人身上。
謝蘇年∶“……”
他扯了扯嘴角∶“你有話就直說。”
許奕點點頭∶“行。”
他也不廢話，直接將手機屏幕翻過來，正面對著對方。
聊天框最上層赫然備註著“沈梨”兩個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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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蘇年頓了頓，往下看去。
沈梨∶「能問一下」
沈梨∶「謝蘇年喜歡什麽類型的女生嗎」
“…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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